山外

·初恋组：林风/章远

·大型校园早恋故事

·2k字速写，没有售后

新来的转学生在喝一罐冰可乐。

无色的水珠顺着红色的易拉罐慢慢地滑落，一直滴到清瘦的腕骨上。手腕浸泡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里，显得有些不真实的白，透出两三根浅青色的静脉，零零落落地纠缠着。

他很是专注地盯了一会儿，对方和旁边的女生说完了话，已经转了回去，留一个漂亮的背影。

开春已经有些时日，春装轻薄，覆在人身上没有什么痕迹。他能看得清楚背脊处翩翩欲飞的肩胛骨，翕动了一下，又翕动了一下，他手里拿着的黑色水笔也跟着戳在了课本封面，浑圆的几个小洞，明晃晃地招摇。

章远突然回了头。

他慌张地将书打开，胡乱翻了一通，哗啦哗啦的书页鼓噪着，吹起一点那人有些长了的额发。

原来只是传了张试卷，反扣在他的一打书上面。他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睛，伸手把卷子翻过面，分数栏张牙舞爪地写着七十六分。他不禁咂了咂嘴，想着他们的数学老师个子娇小，长相甜美，字却写得像梁山好汉，一点都不秀气。

上课铃起起落落地响了，惊动了停在窗台上的一路麻雀，鸟儿扑楞着翅膀绝尘而去。黑乎乎的影子闪过他的桌面，再看就多了一个黄色的纸团，是拿便利贴团成的球，握在手心硬邦邦的。他立马展开，里面是红笔写的一句话：“姚老师叫你下课去她办公室。”

干净利落，一个字都没有多说，章远为了保全他的面子可谓是煞费苦心。

他追着前面人的肩头再看，章远正昂着下巴抄黑板上的例题解法，下颔的弧度没入耳后，看不真切。

姚老师喝了一口水，默不作声地看了林风半晌，先叹了口气道：“林风，你这次又没有及格。”

而林风仅仅是低着头，不回答也不动作。试卷被撇在了教室里，他的手背在身后，黏糊糊的汗粘在手心，怎么都不大舒爽。

姚老师对他的反应习以为常，正准备继续苦口婆心地劝一劝，余光瞥到帮班级分数学报纸的章远，干脆道：“这样，现在章远坐在你前面，让他帮帮你。我知道你以后是要走艺术这条路，但既然选择了跟着正常的教学进度，就不能落下太多啊。”

章远听到这话肩膀一缩，没忍住投了目光过去，一脸的讶色，臂弯里抱着的厚厚一摞报纸颤颤巍巍地抖动。老师却曲解了他的意思，故作认真地训道：“章远，林风跟你坐得那么近，也不知道带带他，以后这件事情老师交给你了，你可不要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下章远更是无辜受了牵连，目瞪口呆地看着姚老师开始和他讨论起了林风在数学方面的学习问题，哪些薄弱的点，哪些基础比较好的地方，顺带着把他这次考试粗心错了几道简单题翻出来批评了一遍。

倒是对面站着的，一直被忽略了的少年缓缓抬了头，冲着他迟钝而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纤长卷曲的眼睫切割了落在脸颊的光带，细碎隐秘的变化稍纵即逝。

晚自习的时候那听可乐已经喝完了，空空的罐子让人随手放在桌角，静默得像是残缺不全的梦境，偶尔有小虫落在上头，嗡嗡响了几声再离开。

他眼尖地看见章远的颈侧有一块小小的红。颀长，白皙的脖颈，受到过不知名的虫子的一个漫不经心的吻。

又一个纸团打断了他的思绪。

章远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总是极其敏捷，远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将手收回去。半冷不暖的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进来，使章远略显宽大的校服鼓动了一下，轻轻地从他的桌角擦过。

明天是周五，晚上没有晚自习，章远在和他确定补习的时间。

他看完之后并不急着回，慢慢地将便签纸折叠，避开字迹用美工刀把边角裁剪干净，然后三下五除二折出了一只纸鹤，丢进了书包的夹层。

章远见他很久没有回复，没忍住偷偷地侧脸看了看他，想要确认纸条是不是到了他的手里。他没有理会，低着头地在校本作业的角落写下短短的一段鼓点，感到那道犹犹豫豫的目光在他的头顶到来又离开。唯一留下的是他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知情的少年在下课时忙着问他：“你看到纸条了吗？”

他沉默地打量了一会儿章远压在桌上的小臂，答道：“没有。”

“算了，”章远努力地在视线内找寻那个纸团无果，无奈地舒出一口气，“你周末什么时候有空？距离月考没多久了，你这次起码得考到九十分吧？”他观察了林风的神色，没有底气地辩白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学的。”

“我周六周日要排练，有个演出参加。”林风没理会他的话，淡淡地道。

“哦是这样啊，”章远实在摸不透他这个后桌的性格，有些退缩地舔了舔下唇，“那——”

“那你周六傍晚来看我排练吧。”林风打断了他的说辞。

他是今天第二次露出这样惊讶的表情了，眼睛睁得有点大，黑白分明的眼仁亮若秋水，半晌还替林风解释道：“好啊好啊，我也没看过我们市的鼓乐队表演呢，这次可以长长见识。”

“大概五点半就能结束，”林风自顾自地说下去，“晚上的时间全部交给你。”

章远敏锐地觉出他的用词似乎不是很准确，但又说不上来，只能草草地点了点头。